六月十日。
大概是上午九点的光景,竹清和阿丝卡兰骑着两匹大黑马,已经完全从艾欧卑斯山上下来,离开了赫尔维蒂亚的国土。
按理说,他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国家,就连他们现在走的这一片树林也是属于法尔瑟的。
“竹清,咱们这样不告而别,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呀?我和瑟娜小姐明明还挺合得来的……”
阿丝卡兰扯了扯和她并驾齐驱的男朋友的衣角。
嗯,还是湿的,没干。
“那咋办呀?难道留下来?我们可是弄沉了一条船!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。为了不给瑟娜小姐惹烦心事儿,还是尽快开溜为好。而且,瑟娜小姐也不是跟阿丝卡你关系好,而是和名叫‘阿斯兰’的‘美男子’合得来,可别忘了呀,‘小哥’~。”
阿丝卡兰嘟了嘟嘴:
“唉……也许,我们根本没必要瞒着瑟娜小姐。我也想多交几个同性朋友呀,聊一些女孩子的话题。别家的千金小姐常常举办茶话会,我虽然向来不参加,但我一定也是羡慕的,无话不谈的好朋友。”
“只能——有缘再见吧,”竹清耸了耸肩,很是心疼,“至少我们要了薇儿小姐的地址,咱们可以给她写信。而且,我也在你身边呢。”
“切!你又不是女孩子,虽说我也不能失去你……但和同为女生的朋友是不一样的,不一样啊……除非下次同房的时候,你长出一对大.奶.子。驾,驾驾~。”
阿丝卡兰没好气地瞅了瞅缰绳,纵马小跑,领先到前面去。
竹清抿了抿唇,他认为女友暂时需要一个人静一静,只默默地跟在后面,顺便挤一挤身上衣服的水,尽管一滴都挤不出来。
——
昨晚,或者说今早凌晨,他俩灰溜溜的回到了旅店,当然还是走的窗户,竹清背着阿丝卡兰攀越回了三楼。
夜里的雪融湖湖水真的太冷,直接把他和她的情愫之火给呲呲浇灭了,他们热恋的热量看来并不能够把湖水给煮沸腾。
所以,尽管他背负着她时,他俩都双双半稞,前胸贴后背,却没能再擦出点什么火花来。
一回到房间里,竹清和阿丝卡兰立刻就脱了个精光,把各自那套浸足了凉水的衣服挂起来,接着双双钻进被窝瑟瑟发抖,替对方摩挲着身体,好尽快暖起来。
他倚靠着她,她依偎着他,互相用对方的体温取暖,简而言之就是搂抱在一起。
也许是因为方才已经释放过几轮,精力宣泄得差不多了,此刻他们都没再感到燥热难耐。
只觉得黏在一起,单纯的很舒服,很暖活,最后他们竟然不知不觉,迷迷糊糊,睡着了。
他们没能睡很久,但也有个把小时,窗外的天空仍是黑黢黢的,竹清便蹦了起来。
他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给湿透的衣服挤水,两套衣服挂了半天,依旧滴答滴答落着水珠。
竹清正是被这滴漏一般的声音吵醒的。
他赶紧光着身子的跑过去拧衣服,把水挤到窗外去。
阿丝卡兰也被吵醒了,她这时才拭了拭惺忪的眼,告诉竹清那套剑装白裙她喜欢得紧,而且还是故乡山区居民的赤忱好意,让他处理时温柔一些。
竹清回答说难,她的剑裙用的可是做婚纱的高级材质,越高级的材质越不耐折腾,湿哒哒这么久,估计都泡发了,拧干的话势必会留下皱痕。
阿丝卡兰嘤嘤嘤了一番,让万能的竹清想想办法嘛,然后拉过被子,继续睡——她也消耗了不少,累得睁不开眼。
竹清只好屁颠屁颠的一个人伺候那两套湿衣服。
当阿丝卡兰再被叫醒时,竹清已经把他那套湿乎乎的衣服穿回身上了,他只有这一套男装,总不能继续穿裙子吧?
这才过去多久,既没风吹也无火烤,湿透了的衣服哪里干得了,但在竹清的努力下,阿丝卡兰的那套裙子已经被应急处理到了极致,垫了好几层干衣,可以折叠起来塞进包里,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发臭。
阿丝卡兰依旧懵懵懂懂,迷迷瞪瞪的,竹清用一套激吻让她清醒,提醒她天快亮了,赶紧收拾东西跑路!
要不然一定会被那抠门儿的船老板讹诈大出血!
阿丝卡兰只得重新穿回她那套报童似的男装,它至少是干的。简单收拾好后,便和竹清下楼。
作为一位贵族千金,本来各项晨起的仪式必不可少,比如浣面,洗漱,保养,但那是在家里,被催着盯着做。
现在完全自由了,可阿丝卡兰不做这些,又觉得罪恶感倍增,尤其是她的头发现在还绞成一团呢。
湿发入睡这种事可从没有过!
可现在没空洗头,竹清自己也没空。
他往旅店柜台拍了十块钱银币,那是第二天的房费,就着晨光熹微,给瑟娜小姐写了一张龙飞凤舞、难以辨认的字条,算是告别,就拉着阿丝卡兰到外面取了马,往国境线那边飞奔……
“不会着凉,不会感冒么?”
别扭到半,阿丝卡兰重又折回来叮咛竹清,这是她一路上第二十次询问了,她担忧得像等待爱妻生孩子的丈夫,虽说她才是能生孩子的那方。
“没事儿,没事儿~。从三楼跳下来咱都没事儿,还怕它落个水不成?”
安慰的话,竹清也是第二十次讲。
因为得到了关心,竹清得意极了,每次都能吹嘘点不一样的,离谱的,不离谱的,都有。
“啊……啊嚏!”
紧接着他就打了一个喷嚏。
“啊啊——啊啊啊!啊啊啊啊!”
他还试图发出很大的声音掩盖过去。
“怪、怪叫什么呀突然之间!?”
阿丝卡兰捂着耳朵躲到另一边去,还真如竹清想的那样没注意到。
“啊,啊啊,我是想说,”竹清抽了抽鼻子,“我想我该告诉阿丝卡,这之后我们要去哪儿。”
“行程吗?”
“对的。有一座法尔瑟的主城,叫做莱昂,离这里最近,我们可以到那里去乘坐火车,去往帝都贝黎。不过在那之前,我认为我需要听听阿丝卡的意见,你想不想去哪走走看看之类的,观光游玩一番。”
“主城莱昂么,是法尔瑟的名城呢……不过,我对帝都贝黎的兴趣更大,”阿丝卡兰并马到竹清身边,挽起他的手,“而且我有些累了,想要一个归处。就算一整个它加起来,可能没有我从前的房间大,我也不会介意。我不会介意的,只要有你在。”
贝黎地贵,阿丝卡兰当然了解,一帝国之首都,肯定是什么都贵,奥斯特利亚的帝都维拉娜恩亦是如此。
竹清明白阿丝卡兰这是在体谅自己,害怕自己有心理负担,他不由得一阵感动。
“阿丝卡……”
女朋友小鸟依人,竹清自是当仁不让,立马回应起来,他们像两只天鹅,在一起交颈嬉戏,只不过一只是黑毛,一只是金毛。
两人的氛围本来极好,但煞风景的事总是很会挑时候,唐突冲进来把一切打搅。
两人两马本来缓缓行进在树木包夹的道路之中,路是土路,按理说,土路不会像石板路那样有着良好的传音,但一大波嘈杂的乱响,依旧乘着泥巴和尘土传导了过来,明明还隔着大老远。
最具辨识度的是噼里啪啦的蹄子声,数量不少,闷闷一大团,好似有一条穿着铁掌钉的巨大千足虫在森林那边乱扭。
紧接着,便是数量众多的骂叫、发笑和话语,能发出这么复杂的声音的生物一般只会是人,也可能不是人,比如说巧舌如簧的猴子,妖怪,或者土匪。
不过紧接着倾听,竹清和阿丝卡兰确认是土匪无疑了。
伴随着嘈杂男音的,还有一阵又一阵分贝极高的求救女声。
“救命啊——救命!来人啊——救救我!”
呼救声轻松穿透树林,传到竹清和阿丝卡兰的耳朵里。
“真糟糕!为什么我不晚一个小时或早一个钟头上路!”
那样就不会碰见这群拦路虎了。
“阿丝卡,我们必须得躲起来!”
竹清大惊失色,赶紧跳下马来,一手一个马头,拉扯着缰绳就把两匹马拽进了树林,还好土路比较蜿蜒,能躲藏的时间不多,但也刚刚好。
两匹马刚被藏好,竹清把马嘴勒住,阿丝卡兰也下马隐蔽,一大帮子土匪便呼隆哗啦的驱驰而过,相当耀武扬威。
竹清和阿丝卡兰远远躲在树后面,大气不敢出。
这伙土匪有二十多个,全部骑着马,甚至一人双马,一人三马,没人骑的马全都驮着一袋又一袋的东西,估计是抢来的物资,钱,粮食,或是任何有价值的物品。
还有一个女人,是个少女。
一个像是头目的土匪,骑着最炫的那匹高头大马,挟着一位浅亚麻色秀发的少女。
那浅亚麻色的头发几近灰银,少见,漂亮,而且隔这么远,竹清都能看到她的胜雪肌肤。
她求救的呼声也像百灵鸟在歌唱,鸣啭久不绝,悦耳动听。
那帮土匪甚至就由着她叫,并享受着这种主宰他人的快.感,而后发出一阵阵粗粝不堪的哄笑,一听就知道他们是文盲,是莽夫。
这伙土匪猖狂得很,明明是一帮强盗,走在大路上却大摇大摆,横冲直撞,速度也不快,似乎完全不怕追兵。
或许,根本就没有人敢做追兵。
“怎么到这年头……还有土匪。法尔瑟帝国怎会这样……”
阿丝卡兰死毫不掩对这帮贼人的厌恶。
“哪儿都有土匪的……只不过有的家伙衣衫褴褛,有的家伙西装打带,有的野蛮杀抢,有的巧取豪夺……”
竹清的手已经摸向了怀中,那里揣着一把文明与野蛮相荟萃的利器。
“那个可怜的女孩儿,她会死。但也可能不会死。”
竹清总爱说话说半句。
“但那还生不如死!她会被土匪强盗挨个玩弄,残忍凌.辱,无论之后是否活着,她都被被刺上一刀,然后被吊在树上。接着,挑衅的信件会寄送到那孩子的家里,让他家人去领取那具残破不堪的尸体。强盗们也许会要求赎金,但看那孩子的衣着,她的家庭是不可能付得起赎金的。也许她会被卖掉,但那也是厄运的轮回,另一群魔鬼会对她做一模一样,甚至更加残忍的事。”
阿丝卡兰毫不避讳,替竹清说完了未尽的话语。
“哼,也许它们那群混蛋还会攀比,赌注那女孩的身体能塞进多少个碎玻璃瓶;它们,会用刀子,在那女孩的肌肤上刻字;它们,会剜下她的眼睛,削去她的双ru,会敲下她的牙齿,会剥下她漂亮的头发;它们,它们!”
“阿丝卡,别说了!”
显然,阿丝卡兰什么都知道。
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机括声,六枚金色的铜豆子被装进了一根银色的铁条子。
正是阿丝卡兰送给竹清的左轮手枪。
但这把上好子弹,随时都能取人性命的左轮,被竹清递回到了阿丝卡兰手里。
“竹、竹清?!”
“阿丝卡,保护好自己。强夺无辜少女,我不同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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